年第52期

本期6版

总第52期

散文

端午·油饼卷糕

文

刘鉴慧

　　端午节是纪念爱国诗人屈原的。油而不腻、香甜可口的油饼卷糕是永昌乃至河西走廊、甚至是甘肃人过端午节的标志，不管穷家富户，端午必备这款美食。

　　在永昌，端午一向是传统大节，过得隆重而热烈，富足又美味。一要泼一大盆软糯甜香色味俱全的甜糕，烫一升白面炸一撂热油饼，饼卷糕，谓之“油饼卷糕”。一家人可放开肚皮饱吃两三顿；二要拾干柴、开大锅、抹上香喷喷的胡麻清油蒸出两笸箩白面花卷卷，让肚里多增些油水；三要折些柳枝或馥郁的沙枣花儿插在门楣上，谓之“避邪”，又曰“祈福”；四要擀若干艾面或者焐一锅艾叶“卜喇子”。

　　过了“四月八”民俗节，老人们蹲靠在庄门前的杨树下，开始捻着指头掐着日子算起了“小满”或“芒种”和“端午”。在城里，各类端午食材早已热闹上市。

　　油饼卷糕是老人小孩的最爱。每逢端午，家家户户必做油饼卷糕。曾经，邻里之间还要相互馈赠四或六卷儿，男人们端坐炕头先品尝一卷，砸吧砸吧嘴，再点评一番。糖放多了还是枣煮得不够圆润饱胀？糕是甜了点还是腻了些，米粒儿是软呢还是硬了些？油饼面烫得松软了还是稍微硬了点，面饼子擀得大了还是略微小了些。不管主妇们怎么努力精心制作，男人们总能津津有味地评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端午节的油饼卷糕里还能透示这家人的富足抑或贫穷，也折射出主妇的手艺高低、茶饭好坏、操持家务过日子的水平。那时候物质匮乏，糯米是极金贵的，大米也是稀罕物。我家端午节的甜糕里，总有黄米，黄米是自留地里种的，产量高，且黄米杆儿可扎笤帚，笤帚能扫炕扫地，耐用、实惠。只是，黄米质地粗糙口感极差，并不受待见还得努力待见。母亲深知此理，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为满足一家六口人的食量，总会尽力多兑些糯米或大米，多放几粒白沙糖，多蒸一会儿，尽量蒸得熟透了，米粒儿烂碎了，以掩盖黄米之糙。

　　端午过节，最快乐的莫属孩子，因为过节是美食饱餐的象征。所以，格外乖巧懂事，一大早，听从母亲安排，到村边树林里撅几根柳枝或折一小捆沙枣花枝儿，抱回家插在庄门和屋门上，寓意能辟邪除灾，可祈福抗旱。每逢端午过节，母亲总要以她最大的能力告诉我们端午节的来历，说屈原的故事，说他是被奸臣所害，愤怒之下，扑入汨罗江的。为了不让江里的鱼儿吃他的尸体，江边的老百姓便做了米糕喂鱼儿。我们北方多面粉，又烫了面炸了油饼卷成糕，以示纪念。那时，流着哈喇子狼吞虎咽吃着甜糕的我，暗暗记住了屈原和“汨罗江”。

　　如今，物质多么丰富、生活水平神速提高，美食多得吃不过来，还吃出不少肥胖症，女人们更怕油饼卷糕把自己吃胖了，也嫌做起来工序太多，费劲又麻烦，为图方便，直接到街上买几卷，浅尝低品了事。因为现代女人早已走出家门与男人并肩打拼事业，赚钱养家，顶着巾帼半边天。也正如此，很多年轻人已不会做这款传统美食了。

　　殊不知，用丰富的食材亲手为家人做一款传统美食，是多么幸福的乐事。油饼里卷的不仅仅是甜糕啊，还有浓浓的爱恋和诗意！忙里偷得半日闲，夫妻俩边交流边做，不经意间，便成功了。

　　咋做呢？我教你。先买糯米，圆粒儿的糯米比长粒儿的粘一点，更好。亦可搀兑少许小米、大米抑或是黑米、红米甚至黄米。爱吃什么就调制什么，就像女人爱穿什么风格的衣裙就买什么，依自己喜欢的口味挑选。但糯米一定是主角，如同每天要吃的拉条子、面片子、擀面条，万变不离其宗，精白细面定是主角，配套的菜肴汤汁随各人的口味不同而增减。糯米比大米、小米、黄米的粘性都要好，做出的甜糕能很好地包容白沙糖、临泽小红枣及其它配料，自然融合成一团，与油饼容易卷在一起，有韧性，耐嚼。仿佛一位很有水平的领导，能够团结各方力量。

　　把糯米等主料冲洗干净，用清水泡半小时，添清水煮一刻钟至半熟，出锅，备用。用指头一颗一颗捻摸选择那饱满汁浓肉多的干红枣，把藏匿在枣褶里的泥垢洗干净，与少许莲子、蕨麻、葡萄干等辅料一并搁入钢锅里煮，等煮出满屋子的清香甜味儿，那些干货也就喝足水分，恢复了新鲜的模样儿，可以正式做糕了。

　　先将煮好的糯米饭在瓷盆或钢盆底铺一公分，再连汤汁带枣、莲子、蕨麻、葡萄干舀两勺均匀地泼在米饭上，撒一层白沙糖，抑或是冰糖红糖皆可，这也依各人的口味和肠胃的冷暖适宜而定，也可撒一些揉搓成碎屑的干玫瑰花瓣；然后，再铺米饭，依次撒上辅；最后，上笼屉蒸半小时，即成。

　　蒸熟后，糯米和红枣等辅料已融为松软粘糯、密不可分的整体，这糕也就相当成功了。

　　一个炉火上蒸糕，另一个炉火烧开水、烫白面，抑或是烫一团胡萝卜面。把面揉均匀瓷实了，搓成长条，切或揪出若干小面团，抹些清油，用小擀面杖擀出巴掌大的面饼子，在滚烫的胡麻油锅里炸成金黄色的面饼子，捞出，控油，自然晾凉，挖一团做好的甜糕搁中心，两边收起卷好，香喷喷、甜滋滋的油饼卷糕便握在手心了。吃一口，甜在嘴里，品两卷，幸福在笑容里绽放。

　　亲手制作美食的过程是快乐的，卫生是达标的、无污染、无添加，口味是自己喜欢的，氛围是幸福团聚的，寓意是爱国爱家的。宋代梅尧臣有诗：“屈氏已沉死，楚人哀不容。何尝奈谗谤，徒欲却蛟龙。未泯生前恨，而追没后踪。”

　　又是五月端午节，是国家法定放假的节日，想吃那甜糯美味的油饼卷糕吗？想吃，就赶紧动手泼糕炸油饼吧。少看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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