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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枣树 作者 王旭忠 春将近，夏未来。静静地夜晚，一丝丝清风吹进了飘窗。一缕若有若无的香味轻轻地掠过鼻尖，钻进鼻腔，唤醒了我已经并不敏感的神经。噢，沙枣花开了！夏天到来了！ 没过几天，沙枣花的香味越来越浓郁，似乎漫天漫地都是，不再需要你去仔细地追寻，随便什么地方什么场合，你都体会到它的存在，有时甚至于是有点霸蛮地显示着自己的存在。 沙枣花的香，极浓郁又极清新，似乎还带着点乡土般的质朴，穿透力极强，没有风，在极远的地方也能嗅得到沙枣花的清香，甚至在密闭的车中都能嗅得到。丁香花的香也是极浓郁的，但是又太浓郁了，走近时甚至有些冲，似乎不是纯粹的香，好像还掺了一点什么似的。牡丹花的香，浓郁中更带着很重的粉香，女性化的成分就太重了，或许就是这一点，才被后人誉为“雍容华贵”。玫瑰花的香，在浓郁中带着一股很强烈的甜味，鼻子能嗅得出的甜味，也许，这就是它被视为浪漫甜蜜两情相悦含义的源头吧！ 找一个闲暇时间，走向户外，走向田野，来到了沙枣树的身边。 沙枣树早已不是冬天的模样，树身似乎还是那样，深褐色的树皮上是满身龟裂的裂纹。曲屈虬结的枝头缀满了灰绿色的叶片，仔细点看，正面略显翠绿，背面更加灰白。其实，那白的不是颜色，而是细碎的白色鳞片。在灰绿色的叶片中间，缀满了一簇簇小小的沙枣花。每一簇都有若干朵花组成。每一朵花都呈喇叭状，下部和树叶、嫩枝一样，缀满了白色鳞片，因此呈现灰绿色。上部则是四个相连的花瓣，金黄色。也有半开的，四个花瓣还聚拢在一起。更多的就是尚未开放的蓓蕾，连那一丝黄色也还看不到呢！ 沙枣树似乎是西北独有的树种。它应当是乔木，因为确实有主干。可是，似乎就没见过主干是笔直的，有人嘲笑是西北风大风多的缘故，也许如此吧！一片沙枣树林中都是这样东倒西歪的树，用今天的眼光来看，的确适合摄影。漫长的昔日生活中，很少有在沙枣林中玩耍嬉戏的记忆，沙枣树刺多是一个原因，那稀奇古怪的形状恐怕是又一个原因。至今，乡民将沙枣树林中开的“农家乐”取名为“野猪林”，可能就暗示了这一点。 沙枣树生长缓慢，所以木质坚实，弯弯曲曲奇形怪状的沙枣树干，常常被人们用来做家具。那还是刚刚开始流行沙发的时候，家里请一个浙江木匠来，如果态度良好待客热情，那浙江木匠就会拿出十分的耐心来，将一段粗细合适的沙枣木琢磨成精致漂亮的沙发扶手，为这种时尚的家具增添三分地方色彩和工艺品般的精致。就是解成木板，做成柜子茶几，沙枣木那精致的木纹也绝对不亚于一幅画，打磨光滑之后，只在上面罩一层清漆，那家具就绝对漂亮。而其他木材做成的家具，就还得请江苏画匠画画呢。 因为木质结实，就是沙枣树的树枝，也绝对是烧锅的好东西。民谚云：松木炸，柳木化，沙枣木好柴收拾不下，就是称赞这一点的。只是，用柴火烧锅做饭的时代，捡拾柴火的一般都是小孩子。小孩子手上无劲又皮娇肉嫩，难以对付长满尖刺的沙枣树枝条，一般都不愿去捡拾。也有爱惜孩子的父母，在顺路时，将孩子勉强收拢在一起的沙枣树枝上，用穿着钉着皮掌大鞋的脚，一顿乱踏，树枝就紧紧地纠结成一束，随便扔在哪一辆拉土拉粪的车上就带回家了。细的用铁锹，粗的用板斧，几下就剁成了一尺长短的柴火，那比起哪种烧柴都要硬实。 沙枣树是胡颓子科的典型植物。虽然是生物知识的爱好者，但我至今也没有弄清楚生物学的“目科属种”的分类方法和原则等等，是根据外观形态的吧？考虑不考虑生活环境、习性之类呢？就说沙枣树吧，它是胡颓子科的“模式种”，顾名思义，“模式种”应当是该属的模式、标准，应该是该属或该种的代表。那么，这个科类为什么不叫沙枣科呢？为什么要用热带生长的胡颓子命名呢？难道就因为胡颓子生活在热带吗？植物学上也厚此薄彼吗？生物学上存在“政治正确”吗？那么，沙枣树是原本就生活在温带呢还是从热带逐渐迁徙过来的？如果是逐渐迁徙的，那么，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当然，更合理的解释似乎是，中亚乃至新疆原本就应当是亚热带气候，虽然青藏高原的隆起和珠穆朗玛峰的形成阻断了印度洋的暖湿气流，但原本生活在这儿的植物只能在已经改变了的生活环境中艰难地适应，努力地生存。酷热苦寒变化不定的气候，逐渐干旱日趋恶劣的环境，让沙枣树变得鳞片密布，树皮皲裂，树干弯曲，最终成就为一方霸主，一路风景。这就如同人一样，无法改变恶劣的环境，只能强化自身的能力，胼手胝足筚路蓝缕砥砺前行，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应当努力地生存下去，将自己的基因保存下来，进而形成族群创造文明。 我们这里的政府要建设湿地公园，其中一个景点就是将荒野里生长的沙枣树移植到一起。形成了一片很大的沙枣林。为了更快地显出规模，就尽量捡大的移植，结果难免让人说三道四。但不管怎样，这一片沙枣林就在水丰肥足的地方，在护林人的照看下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了，当然，形态还是那样的形态。 有时，站在沙枣林里，我不禁胡思乱想，假以时日，在这种优良的环境中生长的沙枣树，会不会变得和以前不同。树身溜光水滑笔直挺拔，树冠优美庞大，树叶阔大，花朵硕大繁盛，香味经久不绝。一如刘慈欣在《三体》中想象的太空人类或外星人类那样，高大挺拔英俊潇洒。 推荐阅读： 征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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