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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战斗在风沙线上的勇士们 作者：王随己 22 走出镇子，向东眺望,隐约可见山的轮廓。到了山脚下,望山的最高处都模糊起来,那是云遮雾罩的缘故。从山上往下看,也失去了往日的清晰。它的西面、南面、北面到处的树，天的边缘象被万千树支撑着似的。 张凤、步高、丁会计他们一行翻看了示意图兴奋地议论着这里的自然、地理和人文环境。张凤说，这段可以种甘草，那一块可以种苁蓉、种锁阳。环境改变了，大家收入多了，积极性自然就会高涨。丁会计提醒张凤：“你在这里指手划脚，不是无知枉说吗。”张凤理直气壮地说：“不调查怎么能决策，不实践怎么会完善呢？照你的理论，做才有资格说，或者能说一定要会做当然好了。当然了，我不会唱戏就不能给演员、剧本提意见了？”善于强词夺理的丁会计理屈词穷。 要在这块土地上生存，要靠这块土地养活我们，想要脱贫，想要致富，种草种树，与风沙抗争改变生态环境是永恒的主题，这是连老些的苍蝇都懂的道理。步高说：“张老师的眼光不错，思路和三英的不谋而合。你们看，”他指着北面说：“在林场的外围沙丘上继续向东北延伸至青土湖边，再增加白杨树、沙枣树的栽种数量，中间夹杂红柳、芨芨、梭梭等沙生乔灌草木，用来挡风固沙，给中间的苁蓉、锁阳、甘草多种沙生草科植被一个良好的生长环境，形成一片绿色带。”又感慨地说：“这是个大有作为的朝阳产业，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拿着示意图，又去林场周围考察，信心倍增，种草种树，大规划、大行动、决心做大做好沙产业。 赤日炎炎似火烧。六月里的大漠上能烫熟鸡蛋，可开沙浴池，进行桑拿。历来当地一些腰腿疼病人在六月六这一天，一定带了足够的水，食品到这里在沙上挖了坑，把腰腿埋进沙里出汗。另外这里建大漠冷宫，这里是瓜脯店的地方、北面是沙棘汁公司、葡萄酒庄、红枣罐头厂等等。他们很有兴致的畅想着、勾画着，只要引水浇荒，沙丘披绿，这里就会活跃起来。憧憬着未来，心潮起伏。 美容师说：“我没有理由不激动，我没有理由不心动。我恨不得使黄沙立即变色，绿水长流。望望我的胸脯，可以想见我的心跳得多欢啊。”美容师陶醉了。步高说：“这里水很金贵，更没有热水，我给你泼冷水也没有，那不叫激动，是狂热。幻想像用无线电一样用水，在科技没有发展到这一步的今天，只能一面想象、研究，一面脚踏实地的苦干实干巧干。”一个小时过去了，到了半山腰，只见厚重的浓云从那边过来，很快吞没了山峰，封锁了路道，压抑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该是要下雨了吧，快点走。”张凤有点担心。“自己的老天爷自己知道，那是闲云迷雾，今天要是能下来雨，我手心里烧个骆驼给你们吃。”王步高为了增强信心用笑话给张凤以精神鼓舞。 忽然一阵风后，四周云开雾散，立刻朗朗乾坤。上山仍然耸立在半空中，给人一种神秘的印象，大家的心情又好起来。 进了院子，上面两间是王三英办公的场所，内置一桌一椅和几个凳子，陈设很简单，却展现着阳刚之美。办公室一面的墙上，大家看到这样几句话： 青山千古秀，绿水连天流。立夏不起尘，大雪舞春风。 张凤深受启发，她要为山北春色满园，事业兴旺的未来增添一抹亮丽。顺手拿起笔写了这样几句： 绿带缚黄龙，喷泉压沙尘，风声雨声读书声。安居创业久。 大家的热情使美容师不禁耳目一新，说：“我受你们的影响，也有几句词儿在心中了，现在倒出来给大家凑个热闹吧： 喝令四面八方绿，筑起长城挡风路。 并说，“我这几句话听起来俗，没文彩，可操作性强。”美容师以为找到了释放热情的空间，正要努力地奔放，见步高进来，赶紧站起来说：“我哪敢在孔夫子门前卖孝经。哥儿们、姐儿们，就权当我在热身吧。” 张凤说：“美容师门上的联句‘新事物从头做起，旧现象一手推平’有气势。”美容师听到赞扬，谦虚地说：“哪比得上你学习班门上的，‘三五步走遍天下’气吞山河。” 三英说：“是的，张老师那里是个育人的地方。室内墙壁四周大镜子里面花朵般的笑脸同‘跟上时代节奏，演绎未来韵律’的标语交相辉映，不光孩子们时刻处在天天向上的氛围中，连陪练的大人们也冲动得热血沸腾，兴奋不已。” 张凤也谦虚地说：“不如步高给大漠饭店门上的题联有新意：” 皇家餐膳单宠南瓜脯满汉全席首推沙米粉 “又一村”三字精彩呈现。 特别是张老师学习班门前大红横额上的字句： 阳春白雪赞长治下里巴人颂久安 更能鼓舞人的信心。美容师补充说。 大汉的女人听了说，为了方便来往行人需求，我准备在青土湖附近开一家药店。王老师先给写几个字。对联我已经想好，就用这样两句： 内病外伤均可医治 美容师积极跟进，说出下联： 中药西药各显神通 丁会计急忙说横批： 药到病除 还说，对联上刚劲的字迹能提高人的勇气，那上面的话能增强人的力量。三英对丁梅说，你重操旧业好，干吧，四十岁是女人的第二个花季。 大汉的女人拿了对联喜滋滋地出门。 步高说：要改变风起沙石扬，埋地又压房的现实，就得先让沙丘绿起来： 野鸡遍地叫，黄羊到处跳。雄鹰满天飞，喜鹊枝头闹。 可是要造成那样一种生态环境谈何容易，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是要我们流汗甚至流血的，是要几代人不懈的努力的。他们来到套间，是另一番洞天：比办公室面积小多了，比办公室只多了一张床，简朴雅致，非常写意，把屋子营造得很有小姐闺房气派，写字台上放着的条幅上这样写着： 荒沙野岭绿，胡杨沙枣红柳树。黄龙俯首听摆布，天人话合一。 落款签名是王三英。 桌子的另一头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它的背面写着四句话： 群鸟登树梢斗胆，百花上草尖争霸。待到霜降秋风紧，遍地红柳笑傲冬。 步高点点头，心中明白是什么含义了。张凤对三英肃然起敬：是的，三英的诗很低调，设想也不空前。可她在为梦想创造可能，又竭力将可能变为现实。丁会计连声叫好。美容师猜不透意思。就说，“总之，用不了多久，一言以蔽之，风景这边独好。” 三英在大门前对哥哥步高笑着说，“我本该早来了，在路上耽误了时间。”又把遇到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原来王三英正给路口边几棵刚活不久被行人踩倒的梭梭苗培土，白大汉过去把一个学生从自行车上拉下来扇了两个耳光。我赶忙扑过去挡住问，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张口骂动手打。白大汉指着学生说，“你用腿驾车，手捧书本，还会给我用功。我说几个自行车修的快坏的也快，原来你是这样子给我骑车的。”又骂，“看来你身上不出点血是不会长记性的。”他指着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后退着又踏倒了几棵梭梭苗的学生对三英说：“这是我的小兔崽儿子。”又说，“你长眼睛是出气的吗？踩坏了梭梭苗。”孩子理由充足地说：“我有前眼无后眼。”孩子给我说，学校艺术节，班上要出演节目，他想将歌剧《千军万马播绿忙》中的唱段选送给观众。这不，我刚看了几眼剧本，就被他抓住要体罚。我批评大汉说，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是你的新篇章。你这样的做法对孩子成长没有积极意义。大汉责备三英站在孩子白生柳一边，“你怎么还偏向他说话？再惯他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白生柳听说面前站的是王三英，过来行礼说：“三英姐姐，你是我和我的同学学习的榜样。我的家庭环境差，我爸爸观念落后、态度粗暴，对我们成长不利，你的爸爸一定不象我的爸教育我这样教育你。请相信我会自强的，将来我不会像他对待我这样对待他。”三英听了忽然鼻子一酸：“我哪有爸爸呢？”“我也是气急了才下这样的手。” 三英进来看见张凤正在示意图前指点，这儿种什么，那儿修什么。王三英请大家坐下来喝水，又拿出了她的设想让大家讨论。三英指着墙上的示意图谦虚地说，我为梦想创造着可能。还没顾上告诉你们，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搞了这个图出来。这个图可以说它浓缩和再现了山北的民俗风情和将要发生的变化。张凤说：“市上仍然就关于绿色长城构想来人采风呢，县上很重视。准备准备吧，不要学我，闲着不上香，急了爬到供桌上。” 三英介绍了山北周边的地形、地貌、风向、风口特征及将要选择的种苗情况。说等营造的这些生态苗木长成后，防风固沙的功能自不必说，还会产生连锁反应。就连春夏秋冬的环境也会各不一样。不久后景象会很壮观： 一林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江南春常在，北国风光多。 人们登高望远，呈现在眼前的防风固沙林网象一条宽大无边的绿色纽带一样，围困住万千条蠢蠢欲动的沙龙任人摆布。整个防风固沙林带由于利用这一带的地形坡度和沙丘景观等自然地势加上树种的精心选择，苗木宿根花草的合理搭配、景点及建筑物的点缀，从那错落有致的乔灌木的分布上，一个将天然优势与现代产业相结合上，一年四季隐约可见镶嵌在林带上的几个象草书、象隶书，又非草书非隶书，似天然似人工，又非天然非人工的烟云般的造型优美的字体，在大漠深处铸成绿色丰碑： 决不能让民勤成为第二个罗布泊 这些长达近百公里的风沙线上的、独特的、人工的大漠景观和浓郁的山北风情将会撞击出人间有奇迹，奇迹在人间的灵感火花。 山北至神沙窝一带将成为旅游观光，寻根问祖，探险访古的好去处。康乐中心，既能避暑，又是日光浴的理想场所。且看另一番气象： 百鸟和鸣歌塞北，千树斗绿染黄沙。空中云堆飞玉兔，地上灯火亮万家。 寒冷的冬天也会热闹起来，林间是动物的乐园，又是鸟类的天堂。使人们感受到沙丘与树林共鸣、树林与飞鸟合唱、人与走兽共处、人与鸟同乐的和谐安宁的氛围。 三英告诉张凤一行人说，这个构想是经过反复论证的，是有理论根据的，可以付诸实施的，我们有信心做成它，做好它。 三英又说，原计划十年树木，现在看来时不我待，要只争朝夕。用不了多久，就能使这里处处精彩：绿满山北，歌满山北。我们这一带将会很少黄风、黑风，代之而来的是休闲风、流行风，一年四季刮春风。走进山北不思乡。届时无论春夏秋冬，来山北旅游、休闲、度假的人们将会享受到我们提供给他的人文环境、生态文化，绿色食品和满面春风的服务，使他们能康体健身、赏心悦目而流连忘返。在旅程的尽头回首，就会惊觉自我的改变。那种飞沙走石、浑身灰土的时代将永远成为过去。 我们的目标是将山北建设成为没来过的想来，来了的不想回去的好地方。大家以到过山北为骄傲而去到处炫耀。 步高说：“有人说我们的想象太大胆、太丰富，方式太前卫，对我们在特定时间内达到的目标表示怀疑。我说：‘山北的变化首先是人心的变化，观念的变化，只有共识与大家连通，才能有凝聚力，才能意气风发，才能向一个方向奋进’。” 听了介绍，抬头看，坚定和信念已经写在三英那张俊秀的脸上。美好在召唤着我们用今日之青春赌绿色明天。 步高说：“这个构想是一开始就在孕育着，草原站的甘老师带领技术员参与设计，帅哥又派人帮助细化，石惠也提供了很多建设性意见，亭爷也几次过问，就成了三英刚才讲的这个样子。” 大家说：“乔灌木根据需要搭配成大小不等的若干板块，组成文字的式样，这个创意很新颖，是个新概念，应该进一步论证它的可行性。在我们这一面，宣传，动员更多的人积极参与到共建绿色长城的实践中来，而不是热闹一时的孤军奋战。”三英说：“在和谐的环境和长效的机制下，加上各方的支持，经过奋斗，相信美好的蓝图一定会在我们手中变为现实。山北人普遍心存紧迫感，因为山北需要这样的品牌。” 三英承包了沙荒，有人议论说家中老娘也不管一管，全由黄毛丫头想干啥就干啥。别人赚了钱往大城市跑，她可好，与沙岭为伴，与狂风共舞，有心争的，有斗嘴的。说句你们不要多心的话，我们的男娃给人家三英拾鞋都跟不上。所以，她要上天摘星星，她妈也会过来试着抬梯子，我们也会竭尽全力帮忙。有个哥哥只顾自己的事业，三句话不离教书育人，他妈妈又最听她丫头的话。事实上王三英这几年所做的事都好，顺乎人心。有人暗里估计，三英几年来在瓜堆上也赚了不少钱，还有大量的股份，山北中学的张凤老师就投资了不少，亭爷也给过不少帮助，还有下海搞房产开发的乡上干部，人称小老板的女儿美容师的款项。 美容师高中毕业后复习了几年没有考上大学，断了挤独木桥的念头，改学美容。由于起步早，赚了一些钱，主动给三英的沙荒投资。听说她当老板的爸爸当时骂女儿跟着疯子扬场，把钱丢到沙滩上，让人笑掉大牙。他的女儿美容师反驳：“你把话反说了，你才是疯子。还好意思在背后说三道四。你的牙稀了，我以为是上了岁数的人的自然脱落，谁承想是笑话了别人笑掉的。” 美容师对人说，她要象给人美容那样美化沙丘。拿这些钱出来贴在沙丘上，黄沙也会改变颜色的。 风水已经转到王三英家。现在她已经是根深叶茂。她睡着比我们醒的明白。不然，连她们的二哥也跟了去，给妹妹操心。二十出头的年纪，人家的姑娘还在做着春梦，三英就干大事业了。 看到三英的气魄，看到三英的事业，丁会计有点自卑。他给步高流露出学校后勤人员被人瞧不起，认为我们这些人员是受苦的，干粗活的，上课的老师才是干着神圣的事业。王老师不以为然。后勤人员在教育战线功不可没。比如有平常的翻地、种花，待等满园春色，师生们欣赏着花、描绘着花、歌颂着花、享受着花、陶冶着情操，素质在潜移默化中得以提高。后勤人员同样是在为学子们的成长出了力的，这种力不是能量化出来的。上课的老师们五次三番地启发、点拨、诱导，考试有相当多的学生不合格，反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个那个荣誉。自己不觉悟、不反省、也不内疚，别人指出来也没有急于改正的意思，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大有人在。 “你给我的表扬和给我的鼓励使我有了信心，对你的肯定我笑纳了。”丁会计听着步高的理论，认为也对，但总觉着速度慢，效果不明显。如果能同王三英进一步合作，联手开发青土湖边的神沙窝，才算是人生干了一番事业。 “既然能给丁会计帮助，我也有道难题等着你大知识分子解决。”步高知道美容师的心思，说：“你美容师舍得投入，是为了山北，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绿色梦，是目光远大的表现。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不影响你继续为大漠深处投入。”“你们能这样解读，我很欣慰。”步高给别人开导，其实他也有苦衷。 未 完 待 续 作者简介： 王随已，甘肃省民勤县收成乡人，一九四七年生。一九六八年毕业于武威师范学校，先后在民勤二中、中渠中学、收成中学、新河中学任教。 本书作者七十年代创作的几个剧本，被县市文艺宣传队采用。影响较大的歌剧《全家学唱国际歌》；八十年代曾在刊物上发表论文《写不出和写不完》；近几年来，面对民勤生态日益恶化的现实，作者被家乡人民抗击风沙、重建家园的精神所感动，写出了小说《大漠深处》，谨以此献给那些为改变家乡环境而顽强拼搏的人们。 往前摘录 王随己长篇小说连载：大漠深处（十九） 王随己长篇小说连载：大漠深处（二十） 王随己长篇小说连载：大漠深处（二十一） 您的热情点赞与评论都是对作者的鼓舞！ 老家在甘肃工作室支持原创，随意赞赏 赞赏 人赞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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