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7-8-23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村子东北角有个果园,园墙早已破败不堪,有几处甚至已颓然倒塌。院墙外,堆着村民倾倒的生活垃圾。果树已被砍伐殆尽,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枣树,奄奄一息,叶片儿都没有多少,就甭谈什么果实了。

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那儿是开展活动的重要场所。村里的老人们经常谈起发生在果园里的往事,虽时过境迁,却仍时常让人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在那个年代,祖父是个名副其实的“坏分子”,挨批自然是家常便饭,轮番暴打也不稀奇。祖父已作古多年,想他老人家时,我总爱在这荒草中走走。萧红的《呼兰河传》里有一句话,“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以前住着我的祖父,现在埋着我的祖父”,废园里则埋着我听来的、近乎关于祖父的一切。

小时候,园中的果树种类和数量都还很多,虽然品种老化,产量和质量均不佳,但在那物质相对比较匮乏的年代,那些果实对我们却也有十足的诱惑。夏季,我们偷杏,秋季,我们则盯紧了枣和梨。园主会想出千万种办法防范我们的光顾,而我们也有万千种手段应对其防范,很多年后,我们将这种拉锯状态戏称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因为疏于管理,我上中学时,园子里长满了荒草,齐腰高,黄昏,料理完老师布置的作业,我们经常在园子中捉迷藏,或攀上墙头、隐入蒿草“打仗”。这个园子的“历史”并不久远,也没有关于神鬼狐仙的传说,所以,如果没有父母语气强硬的催促,我们通常会玩到很晚。

果园周围有很多树,以杨树为主,夹杂榆树、柳树、沙枣树。葱郁的枝叶为鸟雀们提供了遮风避雨、生儿育女的理想场所。春天,园中树下通常会长出一些小树苗,我们用小铲将它们移至自家的菜园,一边做着枝繁果丰的梦,一边小心翼翼地照料,然而没几天就懈怠了,不过个把月,就将其抛之脑后,任其自生自灭了。暮春,仲夏,朝霞满天的清晨和炊烟弥漫的傍晚,鸟儿们的倩影和柔婉的鸣唱使果园里显得异常热闹。雨后,躲在园中简陋的屋子里听低回婉转的鸟鸣,实有一番别致的情趣。我那时就发现,如果用心去聆听,那鸟鸣声是自然界绝妙的音乐,是人类的言辞永远无法准确描述的。深秋,初冬,这园子不会因为缺少了绿色而显得单调,我们在枯草丛中追雉鸡,在空地上用土块垒“炉子”烧洋芋吃,在向阳的墙角开“故事会”,我们也曾在园中复制过周树人先生雪地捕鸟的游戏,只不过西北的冬天,鸟的种类并不是很多,我们能捕获的,似乎只有麻雀。对于捕获的麻雀,我们是从来不养过夜的:若不能在我们玩得厌烦之前逃脱,它的结局只能是烧烤。

园墙上有很多小洞,洞里生活着土蜂,体型要比养来采花酿蜜的意蜂硕大得多。阴雨天,我们在园墙下掏蜜蜂。我们掏蜜蜂的工具很简单,一根细木棍,一个小药瓶。我们把捕到的蜜蜂关在罐头瓶中,无知地把菜叶丢进去让它们吃,故而,它们在那被无形的墙跟外界阻隔的空间里存活的时日很短。或许是我们残酷扼杀的缘故,这些年,那种蜜蜂已经很少见了。

果园西墙侧有一个约摸三米高的土台。《包青天》热播时,我们曾在那里玩升堂审案的游戏。我很崇拜包龙图,但我一次都没有“扮演”过他,也没有“扮演”过他身边的衙役,我所扮演的,是行行色色的作奸犯科之徒,无数次跪在威严的衙堂上,无数次躺在虚拟的铡刀下。回首往事时,我曾对着镜子,不止一次发问,难道我长得满脸奸邪?

踏着落叶荒草,我走在园子里,四周很是寂静,只有夕阳的残光在树梢和云层上跳跃。不知是因为天冷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打了一个寒颤。记忆宛如在昨天,但我们已实实在在走出很远。当年跟我合伙做坏事的玩伴都被时光带到不同的空间,为生计奔波。当回忆的甜蜜慢慢褪去,余留的是一阵源自内心的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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