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9-2-19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1号文化总网总第期

NEWS作者简介

潘从中,年生于民勤县收成乡。年至年在民勤县供销社工作。年至年下岗,自谋职业。年至年在额济纳旗打工。在《飞天》《胡杨》等杂志及《中国作家网》发表长篇小说一部,中篇两部,短篇五十余篇,诗歌一百多首。

风流韵事狐子湾

潘从中

1

“那个地方,有个别……具……的风俗!……别具的……奥,就是别具……一格……的风俗!”吴主任有点磕巴地,细心地选择着合适的字眼儿继续说:“就是说,尽管玩笑开得很有些过火,给人的印象,好像就是那里的风俗咋有点……有点那个!恰恰相反,事实上在骨子里,当地的习俗却是很严肃而正派的。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是异常地拘谨,而且拘谨得近乎严酷。特别是在年龄相仿的小公公,与新婚的侄儿媳妇之间;阿伯子(大伯子)与新婚的弟媳之间;小叔子与新婚的嫂嫂之间。虽然,人家尽可以拿你们开一些过火的玩笑,而你自己可要千万拿捏稳当了。如果你因此而心猿意马或者魂不守舍,就会被人耻笑。而若你真正被‘阴魂缠住了脚巴骨’似的出了格,做出了令人不齿的风流韵事,那你这辈子,在这块土地上算是玩完了!”

保管员老杨听了,很有点儿诧异地说:“有那么严重吗?”吴主任说:“你听讪!在那地方,比如弟弟结婚的那一天,他的哥哥们可要受点儿洋罪了。即使没有亲哥哥,堂哥哥也一样。那可是一个很重要的‘当羞’的节目。连受折磨的一个或几个男人的老婆,也在‘帮凶’之列。‘主凶’则是一个或是几个姐夫,不管亲的还是堂的。他们将已婚的舅佬们(妻哥妻弟的统称)抓住,又把眼下正成婚的、更小的舅佬的新媳妇儿也揪过来。逼迫着让这位新娘子,每次在嘴唇间横衔上一支正燃着的烟,然后,让这几个阿伯子,一人一支挨个儿地‘叼’过来。整个过程中,不能用手,只准将头凑过去。

只有凑得尽量近,把嘴唇尽量伸长,才能把那根烟‘嘬’过来。而且在‘叼’或‘嘬’的过程中,烟若掉下去还不算,得重来。重来还不许再点烟,每个人仅此一根。因此,为了过这一关,需要阿伯子与弟妻之间的默契配合。倘若扭扭捏捏,耽误了时间,那根烟愈燃愈短,就越不好‘叼’,或是‘嘬’过来了,而且衔的人也不好衔了。此时,这几位阿伯子,就要受姐夫们及自己老婆的共同讨伐了。此时,你若与弟媳心有灵犀似的配合得好了,在一旁凑热闹的你的老婆则不依了。嘴里笑骂着‘瞧你那副贱骨头样,像个贪食的贼猫儿偷嘴狗似的!’随着笑骂,那两只指甲尖尖的手,则在你的疼处痒处,给你又掏又捏地来上几把。而你俩若配合得不好,那些姐夫们则更不饶。拧胳膊,揪鼻子,掐大腿。你只能在这前有堵截,后有追击的水深火热的过程中,想方设法赶紧把烟‘叼’或‘嘬’过来,才算是过了这一关。”

“尤其可笑的是,在阿伯子往回‘叼’或‘嘬’烟过来的过程中,嘴唇可千万不能沾着碰着、弟媳妇的脸颊或者嘴唇。可是当你的嘴唇凑过去的时候,你的头就会适时地被人猛推一把,你的嘴唇就由不得地要同弟媳妇、那香嫩水灵的脸蛋儿撞上几次。而围观的人,包括折磨你的人,就会因此嘲笑你,说你不正经了!有‘偷嘴’的嫌疑了等等。在你多次抗辩,终于能无干扰地去‘叼’烟的时候,你的嘴唇可千万要注意了,是切切不可沾碰上弟媳妇儿的脸颊或是嘴唇的。倘若不慎或是你故意地触碰上了,就会被围观的人耻笑,说你‘偷嘴’了。而所谓的‘偷嘴’,是指用毛驴套石磨,磨面粉的时候,那毛驴被麸皮粮食的香味儿所吸引,就隔着嘴笼子,趁着看磨人不注意,偷偷地‘嘬’上一嘴半嘴的行为。说你‘偷嘴’,就是把你同毛驴,同牲口一样看待!因此,你就是尽管有千难万险与万千诱惑,在‘嘬’烟过程中,是无论如何不敢拿嘴唇,去蹭弟媳妇粉嫩的脸颊与红艳的嘴唇的了!”

炉口在渐渐暗下来的办公室里,发出醒目的红光。炉盘上的水壶,依旧“嗞嗞嗞”地响着。坐在炉子另一边的业务员老张,吸了一口烟,嬉笑了几声说:“好我的吴爷呢!这个还算别具一格吗?”旁边的保管员老杨揶揄道:“急桑呢老张?你定定地听讪,俗话说‘老鼠衔木锨——大头子在后呢!’精彩的部分,兴许吴爷还没喧呢!”业务员老张说:“你把吴主任比作老鼠不恰当吧?哈哈哈!”保管员老杨说:“你听!你听!人家是打个比方。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碴儿呢!’又叫‘拄着拐棍上鸡窝——故意捣蛋呢!’”我赶紧说:“好两个爷爷呢,我们还是听吴爷继续喧吧!”保管员老杨和业务员老张听了,竟异口同声地,以嫌弃和戏谑对方的口气说:“就是!就是!”

吴主任听了,微微笑了笑,就继续说:“那个地方叫狐子湾。大概过去是狐子多的缘故吧!因靠近凉州,人的口音,风俗习惯等都同凉州的一样。倒反同我们本县的口音,及风土人情大不相同。我是在那年的春天,调到狐子湾公社供销社的。刚去报了名,就被公社抽调、参加了一个工作组,去处理狐子湾大队,第五生产队的一个很有些离奇的军婚案件!”

一听“军婚”,而且又是“离奇”的,业务员老张和保管员老杨立马一振。老杨说老张:“咋的!我说……”但老杨的话音被吴主任的叙述打断了。

“我们三个人组成的工作组,由公社的武装部长唐部长带队。这位部长是军人出身,黑红脸膛,铁塔一般的身材。据说是在青藏高原上服役过多年,在那里山顶上的哨卡中站过岗,执过勤的。因曾经长年在荒无人烟的边防哨卡执勤,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然而这位唐部长,虽然面相十分狰狞,心肠却相当地柔软,同他的相貌反差极大。是典型的铁骨柔情型。”

“那个所谓的‘军婚’案件的发生,很有些特别。当事人,一个是结婚才小半年的嫂子,另一个是她的堂小叔子。而这位女当事人的丈夫,也在青藏高原的边防哨卡上当兵执勤,每年只有一次探亲假。自他当年秋天回家筹备,提亲,定亲,结婚,所有的过程走下来,探亲假已到了尾声。匆匆结了婚才三天,又匆匆返回部队了。下一次探亲假,只能等到再一个春去秋来了!”

2

“前面说过,狐子湾那个地方,有着看似野蛮轻佻,实则别有用意的,好像很有些过火的玩笑方式。其中之一,就是嫂子与年龄相仿,且未婚的小叔子之间。此时,那位当事者嫂子已情窦初开。新婚的滋味虽然短暂,但毕竟品尝过。惟由因其短暂,才更具诱惑力。尽管未曾酣畅淋漓,因此,那份期盼与渴望,就显得分外的焦灼与急躁。如同曾经一湾静静的春水,一旦被山雀唤醒,被柳枝拂起涟漪,就开始渴望着一场狂风的吹拂与骤雨的倾泻,甚至向往着那气势磅礴的山洪、与泥石流的恣肆与虏掠。而那位同嫂子年龄相仿的堂小叔子,也早已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所谓的血气方刚、精力充沛,只是因家庭条件的诸多限制,娶亲的事才暂时无望,只好先暂且搁着再说。”

“你们都知道一九六二年的那场对越自卫反击战吧!那时节,军队的后勤部门,在我们甘肃招了很多民工,还征了许多的骆驼,用于驮运支前物资。当时,在狐子湾也招了几个人,张万成就是其中之一。那时张万成是狐子湾大队的民兵连长,也是各种运动中的积极分子。按照当时上级机关的安排部署,第二日一大早,由张万成带领的、全公社十多个支前民工与六十多峰骆驼,由县武装部带队,先南下青海,再从青海驮上物资,转场后直接入藏支前。”

“然而,在头天夜里,狐子湾的人们,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张万成了。怎么办?张万成失踪了!他的父母与妻儿,都不知道张万成的下落。而支前任务,可是一项天大的政治与军事任务。假如你是真正的临阵逃脱,是要杀头的,起码要判重刑的。在这关键时刻,张万成的亲叔叔,却把他唯一的儿子张万国送了来。用身高、年龄、相貌同张万成很相似,只是少言寡语,性格木讷的堂弟,顶了堂哥张万成的缺。”

“张万国的家里,除了年老的父亲,还有一个八岁的儿子。他的老母亲与妻子已在两年前的六〇年的、那场席卷全国的大饥荒中先后饿死了。要不是当时当大队民兵连长的张万成的偷偷地接济,张万国的一家恐怕早成了绝户了。尤其是张万国的儿子平娃,每天跟在张万成的儿子柱子哥哥后面。柱子的妈妈桂花和爷爷奶奶,看着平娃可怜,就让平娃跟柱子吃睡在一起。因此,平娃能活下来,多亏了张万成一家的明帮暗济。”

“张万国顶替张万成走后的第二日后晌,在柴湾麻岗里放羊的刘瘸子送来了信,说头天夜里失踪的张万成,昏倒在沙窝中了。队长立马招呼五、六个青壮年,套上大车,把张万成从沙窝里救了回来。醒来之后,人家问他夜里咋出去的?而他却一问三不知。他老婆桂花说:‘张万成一向就有‘夜游症’。动不动就在睡梦中出去了。游到天亮了,就明白了,才懵懵懂懂焉头焉脑地转悠回来’。于是大家伙儿就想起了一件往事。”

“去年冬天,桂花从梦中冻醒来,见身旁的丈夫不见了踪影,屋门也打大开着。桂花赶紧起身,出去喊醒了公婆。公公又赶紧出去,叫起了相邻庄子的张万国父子。大家先在两家庄子的前前后后、来来回回地找寻,连破猪圈,烂瓜房子,闸口子,地湾里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张万成的影子。大半夜过去了,张万成失踪的消息,就惊动了全队的社员们。这时,羊倌刘瘸子的媳妇桃香,惊慌失措地跑来,对寻找的人说:‘我半夜里起来起夜,听到我家后墙外的镶井里,隐隐约约的像是有个鬼在喊。我吓得要死,又不敢惊动公公婆婆。大家人多势众阳气盛。过去看看究竟是桑妖怪!’大伙儿一听,就一窝蜂地,向刘瘸子家后墙外的镶井边涌去。”

“大伙儿奔到镶井边,果然听见有个声音,在镶井里断断续续地喊着:‘救人呀!救人呀!’有几个胆庭大的小伙子,打着手电,爬在井台上往下看,却见那被冰塑得、差不多仅容一个漏斗进出的井口下,那冒着白气的清荡荡的水中,果然有一个人,只露出少半截身子。而且听声音,正是大家伙儿寻找的、犯了‘夜游症’失踪的张万成。张万国一看自家哥哥,泡在寒冬腊月的冷水中,就赶紧从家中拿来一根粗草绳,拴在自己的腰间,由众人提着。他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到了井下。

下到齐腰深的水中,他觉得隆冬里的井水中,并没有他原先想象的那样冷,倒有一种温图图的舒服感。他来不及多想,赶紧解开自己腰里的草绳,把迷迷瞪瞪的张万成拴好,喊着大伙儿把人提上去。在他给堂哥的腰间拴绳子的时候,却摸到了堂哥的腰里,还拴着一根毛绳,而张万成在上去前,迷迷糊糊中,还不忘把他腰间那根碍事的毛绳解下来扔了。张万国一摸,多么好的一根毛绳呀!拇指粗,差不多有一丈多长。这得用多少好驼毛才能搓成呀?就悄悄地缠在了自己的腰里。然后,赶紧把上面放下来的草绳,在自己的腰里并大腿根处拴好,在大伙儿的喊声中,被提出了井口。”

“井口外,人们早已放好了一堆大火。附近的几棵早已枯死且倒伏的沙枣树,被众人扒拉了过来。水迹拉海又昏昏沉沉的张万成,在几个人的搀扶下,被连拖带拉地弄回了家。张万国就趁着这堆少有的大火,烤干了棉衣、棉裤,以及破棉鞋,烂毛袜。还不忘把那根很好的毛绳,偷偷地塞给他父亲拿回家。停止了哆嗦并渐渐热火起来的张万国,看着火堆旁起劲扔柴火的刘瘸子媳妇姜桃香,见她那浑圆又饱满的屁股蛋儿,细而软的腰身,是那样的好看又有味,令他嗓子冒烟,喉咙发干。而那熊熊的火光,又把姜桃香那张狐狸一样水汪汪红艳艳的脸盘,衬托得越发柔媚娇俏。就想,刘瘸子那怂真是个苕包蛋!用自家亲妹子,加八斗麦子,四条新羊毛大白毡换来了这么美艳水灵的媳妇,咋就能恨心让她一个人,定定地守在那冷房孤炕上?而让自己一年四季,蹲守在沙窝麻岗里放羊放骆驼?两个眼窝里,就只有工分与票子,一年四季喝他奶奶的西北风。将这身香香嫩嫩的肉儿,给耽搁着、闲放着。唉!多可惜呀!真他妈的‘有牙的没锅盔,有锅盔的没牙’啊!”

未完待续

①(1号文化总网)

②(西部人文学编辑部)

让心情去旅行

◇本平台优秀作品由著名1号作家、金牌编剧陈玉福老师推荐。同时入选面向国内外公开发行的《西部人文学》。

◇陈玉福,国家一级作家,《西部人文学》主编,中国作家协会第九次全国作代会代表;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延安文艺学会副会长;国家广电总局“中国优秀电视剧原创剧本奖”获得者,其原创、编剧作品《热血军旗》获年十大优秀国产电视剧奖、年度国产电视剧选集第一名、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一等奖、中国电视剧金鹰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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