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东,沿着兰新铁路向前飞奔,暂别我生活了30多年的乌鲁木齐市,鲜活性感、喧嚣躁动的城市文明渐渐远去,闯入视线的是粗犷豪放的戈壁大漠。 黄色、黑色、褐色、灰色的地表色彩古朴凝重,像一条巨大的鳄鱼匍匐在都市水塘的边缘,不离不弃。时而起伏时而平坦的土地一眼望不到边际,像凝固的海,流动的山,铸就了儿女无私的灵魂、宽广的胸襟和刚毅的性格。 30多年了,我早已看惯了这种开阔雄浑的景观,像一棵树与生长的土地,由衷生出喜爱之情,每当游客拖着长腔居高临下的抛出:“怎么这么荒凉啊?连一根草都不长!”时,我的心里便生出几分不平,几分厌恶,几分愤怒,辩驳的欲望油然而生。可转念一想,尽管语气让人难以接受,可人家说的也是事实,至少是局部的表面的事实。你不可以要求游客有多丰富的知识,多么高超的水平,游客就是游客。 戈壁的生物稀少且品种单一,芨芨草、骆驼刺、红柳、胡杨早已为世人熟知,成为戈壁人不可或缺的朋友,陪伴了一代又一代顽强大度的戈壁人,数千年来,坚守在这片土地上的还有一种默默无闻的树木----沙枣树。沙枣树的叶面是土黄色,花是小黄花,一簇一簇的开放,花香四溢,十分醉人。 沙枣树生存环境宽泛,既可以生长在沙漠戈壁,也可以安居在城市乡村。我最早认识它,是在我家附近的红山顶上。 那是80年代初期,我们这些热血青年,响应党中央开发大西北的号召,告别父母兄弟同学亲人,为了心中的梦想,只身奔赴西部奔赴新疆,加入了西部大开发的浩荡行列,一干就是一辈子,献出了自己宝贵的青春。 那是我来到新疆的第一个春天,懒散的阳光终于融化了最后一块冰雪。在明媚的晨光里打开了窗户,一缕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似蜜似酒,如痴如醉,只有花香不见花身,我从来没闻过这样香甜浓郁的气息,做梦也没有见过,人世间竟然还有这种气味,更不知源于何种名贵花卉。此时,邻居大哥告诉我这是一种很不起眼的小花----沙枣花。每到此时,香满红山,香满边城。从此,我便知道了沙枣花。 我刚来时还保有晨读的习惯,每天7点起床,跑步晨练,然后读书学习,一年四季从不间断。特别是春季,迎着和煦的阳光,沿着崎岖的山间小路缓缓跑动,让身心全部放松,没有噪音没有干扰,只有花香绿树鸟鸣,选一处舒适僻静的角落读书学习,呼吸的空气清新香甜,有鸟语花香陪伴,诗情画意十分浪漫,真乃神人也。 在我家东面的小山包上,长着一丛一丛的灌木,有枸杞、沙枣也有榆树,只有沙枣树开着小黄花,它貌不惊人花不压众,很少有人记得它的形状,既不娇艳又不可人,但浓郁的香气在数千米外即可闻到,无声无息香满边城,在我的记忆中至今还没有一种花香超越它。我最爱在她身边读书。每当此时,神清气爽,灵感自来。 沙枣树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西部边疆到处都有它的兄弟姐妹。我在乌鲁木齐南山,在石河子、在乌苏、在吐鲁番、在哈密、在柳园、在宁夏、甘肃的田间路边都能看到她朴实无华的身影。 她没有伟岸的身躯,没有高贵的名气,更没有吸引眼球的艺术个性,在炎热的夏季,枝叶土黄进乎土地同色,枝叶下垂恰似勤劳的母亲滴汗的散发,那么淳朴那么无私那么坚韧。戈壁在风沙一遍又一遍的搜刮后,变的越来越贫瘠,只剩下沙石颗粒,所以地表层少有植被覆盖,像是一位衣衫朴素的农家妇女。 无论戈壁多么贫瘠,沙枣树一旦生根便坚守到永远,像一位无私的母亲守护着丈夫和儿女,还有辛勤建设的家园。每年不但奉献花香奉献绿色,每到秋季还结满圆圆的一树沙枣,有的金黄有的略带微红,一团团一簇簇挂满枝头,把所有树枝全部压弯,向着土地行叩拜大礼,感谢土地无私的奉献,正是这些朴实无华的果实不知喂养了多少优秀儿女。 沿着铁路一路向东,铁路两侧有农田村舍,偶尔也有豪车从农家门前飞驰而过,有时农家大嫂也会直起身望上一眼,但瞬间又弯腰继续自己的劳作。我忽然觉得沙枣树,正是纯朴善良的西北女性的极好象征,她沉默无语,心地却宽广善良,在贫瘠的土壤下,艰难的汲取营养,繁衍生息,陪伴着脚下的土地,把生命化作满腔的爱,献给身边的每一个人,任劳任怨乐观向上的面对未来。 西部大开发的骏马已经奔驰,西部人乐观务实的精神春风得意,巍巍天山翘首以待,其实戈壁的下面全是未曾开发的宝藏,沙枣树与戈壁是我们最后的家园,但愿她的花香她的微笑永远伴随我们,就像淳朴的爱。 作者简历:戴广德,河北沧州人,回族,研究生学历,中学高级教师,曾任中学校长、书记。年大学毕业志愿支边,来到乌鲁木齐市从事中学教育,系乌鲁木齐市优秀专业技术人员,新疆作协会员。在教学之余创作了大批诗歌、散文,作品先后在《回族文学》、《新疆青年》、《乌鲁木齐晚报》、《民族文汇》、《新疆日报》、《西部》、《民族文学》、《诗刊》等各级报刊发表达数十万字,并多次获奖。作品入选《天山文萃》,《新疆儿童文学作品选》,《中国儿歌大系》,《经典短诗·时代方阵》等数十种选集,有个人诗集《清凉的小溪》。 推荐阅读 文坛奇苑:中国西部散文学会 刘志成:从三轮车夫到全国知名散文家 李成虎//半山半水半书窗 高宝军‖我在高原 吴景娅//青海湖边的花儿 孤岛∥怀念父亲 苏胜才‖唐玄奘出关 史小溪《黄河万古奔流》 刘志成‖待葬的姑娘 高彩梅‖蓝幽幽的马兰花 赵力‖在班超塑像前沉思 付昌惠 通往家的路 祁建青‖瓦蓝青稞 蒲公英 白石尖,杜鹃花的天堂 文讯传播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入会须知 年中国西部散文排行榜 门户网站-中国西部散文网免费上传散文作者散文书籍 门户网站-中国西部散文网免费上传微电影 刘志成∥散文讲座《作家与修炼》 山西聚寿山文学创作笔会 《西部散文学会》辅导班招生 好消息!中国西部散文网可以免费上传书画作品啦! “库布其酒业杯”第九届中国西部散文节7月28日将在东胜举行 西部散文选刊年第一期 西部散文选刊年第二期 西部散文选刊年第三期 本平台合作伙伴: 本期值班编辑:阿佑 中国赞赏 |